【基本案情】
2019年10月26日，42岁的宋文（化名）到一家员工制家政公司应聘家政保洁员，双方订立了《家政服务协议》约定：家政公司为宋文安排保洁业务上岗培训（初级），培训费用由公司承担，培训合格后，宋文按照公司安排为客户提供入户保洁服务，合作期限为2年；宋文须遵守公司统一制定的《家政服务人员行为规范》，合作期限内不得通过其他平台从事家政服务工作；家政公司为宋文配备工装及保洁用具，并购买意外险，费用均由公司承担；宋文每周须工作6天，工作期间家政公司通过公司家政服务平台统一接收客户订单，并向宋文派发保洁类订单，工作日无订单任务时宋文须按照公司安排从事其他工作；家政公司按月向宋文结付报酬；如宋文无故拒接订单或收到客户差评，家政公司将在核实情况后扣减部分服务费。2019年11月1日，宋文经培训合格后按照约定上岗。2020年1月10日，宋文在工作中受伤，要求家政公司按照工伤保险待遇标准向其赔偿各类治疗费用，家政公司以双方之间不存在劳动关系为由拒绝支付。
2020年1月21日，宋文向仲裁委员会申请仲裁，请求确认与家政公司2019年11月1日至2020年1月21日期间存在劳动关系。仲裁委员会裁决宋文与家政公司之间存在劳动关系，家政公司不服仲裁裁决，诉至人民法院，请求确认家政公司与宋文之间不存在劳动关系。一审法院判决：宋文与家政公司于2019年11月1日至2020年1月21日期间存在劳动关系。家政公司不服一审判决，提起上诉。二审法院判决：驳回上诉，维持原判。
【案例分析】
本案争议焦点是，宋文与家政公司之间是否符合订立劳动合同的情形？
根据《关于确立劳动关系有关事项的通知》（劳社部发〔2005〕12号）第一条之规定，重点审查双方是否均为建立劳动关系的合法主体，双方之间是否存在较强程度的劳动管理。
本案中，宋文未达法定退休年龄，其与家政公司均是建立劳动关系的合法主体。在劳动管理方面，家政公司要求宋文遵守其制定的工作规则，通过平台向宋文安排工作，并通过发放全勤奖、扣减服务费等方式对宋文的工作时间、接单行为、服务质量等进行控制和管理，双方之间存在较强的人格从属性。家政公司掌握宋文从事家政服务业所必需的用户需求信息，统一为宋文配备保洁工具，并以固定薪资结构向宋文按月支付报酬，双方之间存在较强的经济从属性。宋文以家政公司名义对外提供家政服务，家政公司将宋文纳入其服务组织体系进行管理，并通过禁止多平台就业等方式限制宋文进入其他组织，双方之间存在明显的组织从属性。综上，家政公司对宋文存在较强程度的劳动管理，符合订立劳动合同的情形，虽然双方以合作为名订立书面协议，但根据事实优先原则，应当认定双方之间存在劳动关系。
【典型意义】
在仲裁与司法实践中，对于家政企业与家政服务人员之间发生的确认劳动关系争议，应当充分考虑家政服务行业特殊性，明确企业运营模式，查明企业与家政服务人员是否具备建立劳动关系的法律主体资格，严格审查双方之间是否存在较强程度的劳动管理，以此对签订劳动合同和签订服务协议的情形作出区分，据实认定劳动关系。
